我是2009年来的加拿大,现在是一个新手妈妈,我家宝宝现在刚7个多月。在怀孕期间,我接种过Tdap疫苗。RSV疫苗我没有打,那个是宝宝出生之后才接种的。流感疫苗和新冠疫苗我也没有在怀孕期间打,我是在怀孕之前打过的。
其实当时并不是医生主动告诉我这个疫苗的事情,我是通过小红书知道怀孕期间要接种Tdap疫苗的。现在回想起来,我当时在小红书上看到这条信息,应该不是我主动去搜的。很有可能是因为我平时就会在上面浏览一些孕期相关的内容,所以系统推给了我这个帖子。那时候我身边的人大多也没有接种过这个疫苗,如果没有被推送,我可能也不会想到要去搜“孕期打什么疫苗”这种关键词。当时我还问了几个身边的朋友,他们有的已经生过两个孩子了。我问一个特别喜欢研究育儿的朋友,他告诉我说,他的OB办公室门口贴着提醒:比如说你什么时候要打什么疫苗,Tdap就是其中一个。但我自己的OB办公室没有贴这样的提示,至少我是没看到。也有可能是贴在某个地方但我没注意到,但总之我自己当时是没有从诊所获得这方面的信息。
我就是那种看到一个信息以后,会进一步去问朋友,印证一下的人。那个朋友告诉我OB门口贴了提示以后,我才更加确信这个疫苗是要打的。但对我来说,最直接的提醒其实还是来自于那个同时期怀孕的朋友。他提醒我以后,我才去认真看这个信息,再去问医生确认。当时在小红书上看到说,这个疫苗孕期是建议接种的,于是我就去问了一下我的家庭医生和产科医生(OB)。他们也都说这个疫苗是建议打的,所以我就决定去接种了。
我在确认要接种这个疫苗之后,先是问了我的OB。他说这个疫苗是建议打的,但他们那边不提供接种,需要去家庭医生那里打。于是我就又联系了家庭医生那边,约了时间去接种。在跟家庭医生预约的时候,他们也会问一些基本情况,比如我现在孕期是几个月、之前有没有打过这类疫苗之类的。他们收集了这些信息之后就安排我去打了。整体过程还算顺利,医生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犹豫。我个人对疫苗一直是比较正面的态度,所以对这件事也没有什么特别的concern。我觉得只要医生说可以打,那就说明这个事情是没有问题的。
我的OB本身是一个比较“佛系”的人,他平时就不是那种会特别主动给你灌输很多信息的类型。他一般就是你问什么他答什么,不太会自己多讲。所以当我自己去问他这个疫苗的时候,他就只说“可以打”,然后就让我去联系家庭医生,也没有多做解释或科普。我感觉他可能是觉得,既然我都知道这件事了,还自己主动来问,那说明我是有做过功课的,不需要再跟我讲太多。他的风格就是这样:如果他觉得有问题,他会特别强调;但如果他觉得没问题,那他就随意一点,说你愿意打就打吧。
如果让我自己去搜跟疫苗相关的信息,我第一个想到的平台肯定还是小红书。我经常刷,也一直在看,几乎天天都在用。但像疫苗这种比较严肃、专业的内容,我不会只看一个帖子就相信。我会稍微筛选一下,比如看这个帖子说的是不是和我实际孕周相符,讲得有没有逻辑,内容是不是完整。尤其是像疫苗这种不是“买个玩具”这样的小事,它牵涉到宝宝健康,我会特别在意它讲清楚了哪些信息,比如这个疫苗具体是干嘛用的、什么时期打、有多大帮助、有没有副作用之类的。
我在小红书上看到的帖子有讲到,这个Tdap疫苗在孕期打了之后,可以通过妈妈的抗体保护到宝宝,也会提到它有一个打针的时间窗口,是在怀孕晚期的某个阶段。我觉得这些信息对我还是挺有帮助的。然后我也会拿这些信息去问身边的朋友,看看他们有没有打,或者他们有没有什么顾虑。我有一个护士朋友,我经常会向她请教一些问题。有时候我在网上看到什么信息,也会拿去问她看她怎么说。虽然我不完全依赖小红书,但它确实是我获取初步信息最常用的平台。
我个人对疫苗一直是比较positive的态度。我相信这东西是为了保护我和孩子,不是有害的。整个过程也没有让我觉得担心,医生也没有表现出什么顾虑,所以我对这件事是比较安心的。我接种完以后,完全没有什么反应。就是打一针,当下疼一会儿,然后就结束了。没有发烧,也没有其他不舒服的症状。因为完全没有什么印象,反而让我觉得这就是最好的情况。很多事情,如果没有留下什么特别的记忆,那就说明它没有带来困扰,就是一件顺利的事。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的。
在我决定接种Tdap疫苗的过程中,其实还有一个让我更放心的因素,就是我对加拿大医疗体系整体上还是比较信任的。虽然我觉得它在“效率”方面确实有很多问题,比如排队时间长、预约不方便等等,但在“质量”方面,我还是有一定信心的。我的想法是,如果这个疫苗真的有什么问题,那医生应该不会推荐我打,尤其是家庭医生和OB都表示建议接种,这在我看来已经是一种“充分告知”(full disclosure)了。所以我当时的心态就是,只要医生说可以,孩子也能从中受益,那我就去打。虽然对效率没什么期待,但至少质量上我还是愿意相信他们的判断。
在北美这边,我自己和朋友们的感觉是,很多OB都挺“佛系”的。他们不会主动告诉你太多信息,尤其是在你没有特别多问题的情况下。他们会例行检查、做该做的事,但很少会一次性把所有信息都交代给你。要是你自己不问,有些信息你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。而对于新手妈妈来说,很多时候是特别焦虑、特别想知道各种信息的,但我们的获取渠道其实挺有限的。小红书是我们很多人会用的平台,但它上面的内容也不是都可靠。有些帖子是推销产品的,有些讲得不全面,还有的可能存在违规或者被平台屏蔽。
所以我觉得如果要做华人社区的宣传,第一就是一定要保证信息的准确性,这是最基础的。第二是时间点很重要。就像我现在回答你们这个问题,我都得卡在孩子睡觉的时间。你们要是以后要搞分享信息的活动,或者是线上讲座之类的,也要考虑妈妈们的时间安排。还有就是,有经验的妈妈都知道怎么处理问题,哪怕说不清楚原因,但她们会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。但新手妈妈不一样,我们没办法提前想象所有情况。所以对新手妈妈来说,“信息多总比信息少强”,只要能确保这些信息是正确的。
像我前一阵,孩子刚过六个月,他的免疫力开始下降,结果就感冒了。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感冒,不是打疫苗之后那种发烧。我当时特别慌,不知道该怎么办,就开始到处问身边的朋友。我没有儿童专科医生,一直都是找家庭医生。可我打电话过去,他们给的建议特别有限:发烧就吃泰诺,不发烧就洗鼻子,多注意观察。其实可能他们说的也没错,因为小孩子生病确实有很多是只能靠自己扛过去的,但第一次经历的时候,真的是很没有安全感。
我问朋友们,大家也都说差不多的处理方法,比如清洗鼻腔、吃退烧药,但说实话,这些信息让我感觉“没什么能真正帮得上忙”。我当时就觉得,这种时候,如果能有人告诉我“你现在这样做就是对的”,哪怕不是提供什么药,至少是提供一点心理安慰,也会好很多。那个时候我意识到,有些信息你根本没法提前问医生,因为你根本想不到要问。只有等事情真的发生了,你才开始慌,然后四处找人问。但医生那边常常就是那几句机械的回答。相反,是身边妈妈们的经验和建议,能在那个时候给我提供一些真实的参考和情绪支撑。
还有一次,是在我们孩子五个月左右的时候。有一天他从床上掉下去了,脸朝下,鼻子流血,嘴也磕破了。当时真的特别特别慌,我整个人都蒙了。你根本不知道婴儿的头到底是硬还是软,这一下到底伤到没有,要不要立刻去急诊?我们赶紧打电话问朋友。我朋友们告诉我,说你要观察他的状态,看他有没有呕吐、有没有嗜睡、有没有食欲下降,让我先不要立刻慌着去医院,而是看孩子的反应。可那种时候,真的很难冷静判断。我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“严重”,也不清楚什么才算“正常反应”。我知道有很多妈妈,孩子发烧也好、生病也好,都直接冲去急诊,结果在那等四五个小时,最后医生只是让吃泰诺就回家。孩子受了苦,父母也累得不行。
朋友们就提醒我说,如果你已经知道怎么初步处理,比如先吃泰诺,先洗鼻子,再看情况,那可能可以避免跑一趟急诊的那种奔波。但问题就是,你在第一次经历这些事的时候,根本没有头绪,不知道标准是什么,不知道“值不值得去”。所以我特别希望,在那种时候,有个地方可以让我查一下,或者有个明确的资源告诉我,“这种情况你应该打电话”“这种情况你可以等一等”。哪怕只是一个判断流程,也比我靠感觉和朋友的口口相传要靠谱得多。
后来我才知道,其实安省是有Tyler Health Ontario这个服务的,是24小时的医疗咨询热线,而且有各种语言支持,包括中文。我是跟你们聊了之后才知道这个电话的,要是早知道,之前那些慌乱的时刻我就可以直接打过去问护士了,而不是在家干着急,或者靠朋友圈慢慢打电话问。我真的觉得这种服务非常有用,它能在那种你不知道该不该去急诊、该怎么处理的当口,给你一个专业判断,而且是具体到你孩子的情况的。像我父母生病的时候,我也经常打这个电话。有一次,护士甚至直接帮我联系医生,让医生打电话过来跟我们沟通,而且是那种在家里都能完成处理的情况。
可问题是,这么好的服务,我之前根本不知道它的存在。我是那种天天在怀孕期间检索各种信息的人,但还是完全不知道这些资源。我就想说,有时候不是资源不在,而是我们根本找不到入口。还有包括像心理支持热线这些信息,以及那种政府出资、社区运行的公益服务,其实都特别有用,尤其是对新手妈妈来说,简直就是救命稻草。但现在的问题是,信息是有的,可知道的人太少,传播不到需要的人手上。
我觉得这个真的挺可惜的。有时候就像“锦衣夜行”,明明做了很多好事,但没人看到、没人知道,也就没人受益。所以我特别支持相关机构下一步去做“信息推送”这件事。如果能让这些服务通过妈妈群、小红书、社区诊所这些渠道出现在我们视野里,那就太好了。
刚刚提到心理支持热线,其实我也觉得这个特别重要,尤其是在产后那段时间。我自己是属于产后没有经历特别严重情绪问题的人,但那段时间情绪波动确实比平时大很多。我有朋友就经历了比较明显的产后抑郁,她当时每天都觉得生活没希望,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好,而且不敢跟别人讲。她自己都说:“我知道我可能有点抑郁,但我也不知道该不该看医生。”
我觉得这个问题特别普遍,尤其是我们这些在海外生孩子的华人妈妈,有时候没有家人帮忙,身边朋友又不一定能理解你,有很多情绪是说不出口的。这个时候,如果有一个专门针对妈妈的心理热线,而且最好是用中文的,那真的会是一种很大的帮助。有时候并不是想看心理医生,也不是非要解决什么特别大的问题,而是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,有人听你讲讲这些很细碎但又很影响你的感受。这种时候,就需要一个介于专业咨询和朋友聊天之间的服务。我觉得“心理支持热线”就是一个很好的形式。
我觉得如果以后能在产前和产后都分阶段地提供一些信息,比如“怀孕几个月需要了解什么”“产后可能面临哪些情绪”“新手妈妈可能有哪些焦虑”,再加上一些真实妈妈的经验分享,那真的会很受欢迎。因为你只有经历了,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。
